【镜梦】瓶中精灵08 （完）
08
飞彩和永梦，第一次以相近的身形面对面的交谈。飞彩在是靠得更近，和看的更清楚中做了权衡，最终选择给永梦泡了一杯咖啡，放在了会客的桌子上。溢满的爱意并不能填补时间的空白，两个人需要一段时间去磨合，去了解对方。至少，飞彩对永梦一无所知。
“你这些年……”飞彩很想问永梦为什么现在才出现，但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如此质问永梦，如何措辞更加合适，让天才外科医产生了犹豫。
永梦笑了笑，拆开了一包糖，倒入了咖啡里，拿起杯子抿了一口，略微苦涩的口感并不能冲淡心中的甜蜜，不如说，再也没有什么苦涩会出现在宝生永梦的人生中了。
“我费了好大劲才补上了落下的功课，还好以前飞彩有给我补课。”
永梦的视线聚集到飞彩收集的玻璃瓶上，阳光透过柜子上的玻璃瓶，折射出斑斓的色彩，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。永梦微微抬起下颚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再加上康复治疗，一直等到入学考试结束，我才有时间和机会联系外界。不过那个时候飞彩先生已经去美国了。我就打算先以被圣都医院录用为目标努力。没想到，还是飞彩先生更快一点。”
“康复治疗……”飞彩意识到了什么，有些紧张的微微前倾了身体。
“我小学的时候出来车祸，醒来以后就变成小精灵了。”永梦向飞彩调皮的眨眨眼，仿佛说的仅仅是听来的别人的故事。“我在儿科呆了大概很久吧，后来就遇到飞彩先生了。”
飞彩像是被人抓紧了心脏。看着永梦如此事不关己的说出自己的经历。明明这个人是那么关心别人的生命，就算是会被人遗忘，还是一次次真挚的和别人定下约定，飞彩想去抱住眼前的永梦，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，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珍视他。飞彩挺直了腰板，他不能打断永梦的自述，飞彩明白，今天过后，他可能再也听不到永梦的过去，他想分担他的过去，成为他的依靠。但飞彩明白，永梦并不需要，因为他是如此一个独立又温柔的人。
“其实，我知道我一直躺在医院里。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别的医院，我觉得一定是为了让我遇到飞彩先生。”永梦的眼睛里又出现了些许光亮，飞彩是他的光，是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光，“遇到飞彩先生的那年，是我最后的选择机会了。我想了很久，如果我和飞彩先生是以正常的方式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。因为想象不出来，所以我得到的结论是，我想以宝生永梦这个人类的身份和飞彩先生见面。”
“那现在你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吗？”
“得到了。我当时就想好了，就算真的只能躺在病床上，等到飞彩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外科医，也一定能治好我。”永梦露出了满足的笑容，眼睛弯弯的，依旧像是那个不谐世事的小精灵。
飞彩再也忍受不住了，他过去抱紧了永梦，他无法想象，永梦付出了多少努力，克服了多少困难，才能和自己重逢，并且如此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些。永梦先是有些僵硬，但马上放松下来，将身体的重心移到飞彩的身上。
“你以前问过我，是不是童话故事都会有结局。我说过，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以后的故事而已。我们的人生现在才刚刚开始。你不是永远的梦境，你切实的活在我的世界里，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了。”
“可是，飞彩先生一开始可不是那么说的。”
贴近的两个人，能感受到彼此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，通过振动传入到耳中。从来没有过的经历，却出现了长久以来没有过的安心感。
“对不起。再也不会了。”飞彩松开永梦，认真的向永梦道歉。
“我是只属于飞彩先生的瓶中精灵，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。”看着向自己道歉的飞彩，永梦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突然起了戏弄飞彩的心思，学着以前的样子，在原地转了一圈，没有闪闪发亮的磷粉，只有稍稍扬起的衣服下摆。
飞彩抬起右手，伸出小拇指，神色温柔的看向永梦。
“这次换我和永梦做约定。”飞彩左手指向自己的心脏，“永梦不是瓶中精灵，是我心房中的精灵。我会永远记着你，思念你，爱你，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。”
约定和承诺都过于苍白无力，但长达近十年的等待和未来望不到头的时光，给了两个人无限的勇气。作为人类的宝生永梦，是因镜飞彩而存在的宝生永梦。这是永梦说不出口的事实，如果两人分别在梦境的尽头，小精灵终会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梦。但他从没想过，飞彩真的会以这种心情，一直等着自己。永梦垂下眼，挡住了眼睛涌上来的酸涩。勾住了飞彩的小指。
“我这次，不会走了，我保证。”
令子最后的出院检查，永梦作为研修医观摩了飞彩的治疗。令子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医生而感到奇怪，礼貌的向新面孔的医生笑着点了点头，检查结束后，向医生们道了一句“辛苦了”。永梦留在医护人员的最后，弯下腰，在令子的床头柜上留了一方手帕。
“一定要变成老奶奶哦。”
令子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，张了张嘴，又合上。最后终是下了决心，在永梦走到门口的时候，喊出了声。
“永梦！”
永梦转过身，向令子挥了挥手，走出病房去关上了门。
飞彩站在门口，向永梦伸出手，永梦搭了上去。飞彩扬起嘴角，和永梦十指相扣。
end
